我們究竟是在哪個剎那間,從小孩躍遷成為大人——不論順遂或是跌跌撞撞——到底我們在哪一刻,「獨立」了?
此題的答案或許可以從卡繆的著作中獲得啟發,圍繞著「荒謬」這個概念,揭開「登大人」最核心的秘密。
何謂荒謬?荒謬是當一個人對著世界大喊:「Hello World」,世界卻回以難以承受的寂靜,甚至對抗。荒謬並非成立於「自身」也非成立於「世界」,而是成立於兩者的「共在」,成立於「離異的共在」。
這樣的概念可以精準對應到家族團圓的真實場景:「當一個兩歲的小孩對你熱烈地揮手,請問你會怎麼做?又為何這麼做?」
起初,我對著小孩以一種「膝躍反射式」的友善揮手,小孩得逞一次後,便迫不及待地進行下一次——小孩在這方面耐心十足。
這場景像極了某種「操作制約」,但問題不在於到底誰被制約,真正關鍵的是下面幾個問題:
- 如果小孩朝大人揮手,大人會在幾次失去耐心並且停下來?(現實中,很有可能不會超過10次,畢竟大人們的世界有很多仰賴他們注意力的事物)
- 大人感覺厭煩並決定不再理會小孩,小孩會繼續嘗試幾次後才會停下來?(現實中,大部分的小孩不會嘗試太多次,畢竟小孩們的世界也還有很多未知的新事物,值得他投注另一次的「Hello World」)
- 如果小孩決定以更「惹人厭」的方式繼續吸引大人的注意,大人可以忍受幾次?在第幾次的時候,大人會決定「制止」小孩?(現實中,很有可能只會有一次,尤其在一個講究「禮貌」的大人世界中,更是一次都不能有)
- 如果小孩還未朝大人揮手,就感受到來自於大人的敵意與冷漠。那麼,小孩便身處在龐大的孤獨裡,被孤獨所攫獲。
這個場景最有趣的在於,大人們是否能從中脫離「年齡」構築的「自以為是」,跳脫大人與小孩的對立,體認到「孤獨」是不分年齡的:
- 我們是否都曾有過想要獲得某人認可的時候?
- 我們是否都曾有過想要獲得他人注意的時候?
- 我們是否都曾渴望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?
- 我們是否都曾對著世界大喊:「Hello World」,世界卻回以難以承受的寂靜,甚至對抗?
真正的關鍵不在於年齡,而是在於當我們身處「離異的共在」時,我們「如何自處」以及「如何再次面向世界」?就是這點造就了「小孩」與「大人」的分野,造就了「獨立」的轉捩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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