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印度回來後，很多事情改變了。對於「與人相處」、「成就一件事」有了更深刻的體悟。生命底蘊有了，可惜能力還跟不上，自己的劣根性也始終沒根治。而這樣的我站在領導者的位子上，真的很驚險，慶幸的是總能勉強安全下莊。
「個人主體性」與「團體完整性」之間的界線要怎麼拿捏一直是團體經營的核心議題。而看著舞展開始進行的例行舞者照倒數，我會心一笑了。
我是個非常非常強烈的個人主義者，有著很強烈的存在主義特色，我註定孤獨註定遊蕩註定不安分注定脫離團體的束縛。而這也是我在形塑一個團體或參與一個團體時，會遭遇的困難——我不合群也不期待他人合群。擔任舞展總召的我也是如此，我有一種理想：「個人既是團體的一部分，團體能被看見，個人主體性也仍然能被彰顯。」其中包括舞碼的展演、舞者的介紹、展演的紀錄⋯⋯，我都思考著這一可能性。
後來礙於個人領導能力、執行能力、客觀條件，這樣的遠景沒能在多方面落實。然而，我覺得我做的最棒的一件事情是，我問了舞者一個問題：「此次我們的舞展主題是『Danswer｜Dance & Answer』，我們想聽聽你對於跳舞的想法，你認為跳舞是什麼？你為何來跳舞呢？」並且將舞者們的答案放上例行的舞者照宣傳上。
這樣的問題是很有力量的，並且有助於回應「個人主體性」與「團體完整性」的問題。
往年，舞者個人主體的詮釋權是落在他人手上，個人主體的聲音不見了，個人主體消融進團體中。然而，透過這個提問，舞者有機會進一步思索「個人之於團體」、「個人之於展演」的關係：「我為何而來？我為何在這團體中？我要實踐出什麼？由我與他人組成的團體可以實踐出什麼？」
不只是去做，更是知道為何去做！不只是我們，更能看見在那之中的我與他人。
看著這次舞展的舞者照所提供的兩個問題：「為何跳舞？最喜歡跳舞時的哪個部分？」其中有個答案這麼說著：
「我喜歡大家一起跳一支舞，但每個人做的都有自己的感覺。」
這答案多麼美好。
「領導」這件事真的很深奧，修煉之路還很漫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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