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格斯的普通日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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遠行前的長考

我再次想起妳,想起了我們的青春年歲。


2023年初,我拜訪了新建成的圖書館。在七樓的雙人視廳區,人們肩並肩看著電影,我在他們的背影中看見了我們的背影。我乘著記憶回到從前,想起我們曾在大學圖書館一起讀書,一起看電影的日子。

我向朋友介紹說,新建成的圖書總館是有愛的,我沒對他說的是,那裡還有著愛的剩餘、青春的剩餘、記憶的剩餘、我們的剩餘。


2011年尾至2012年初,我們在一堂戲劇課程相遇。因為課程的需要,我們常相約在校園不同角落排演。有一回,大家約在行政大樓的廣場,我們在那追趕跑跳,似捉迷藏地探觸彼此。過程中,妳以絕美的神情望向我,正是這道凝視,貫穿了一整個大學青春年歲。我沿著妳的目光走向妳而有了第一次的對話,對話中發現彼此有著相似的夢想,於是我們逐漸走在了一起。

那真是一場美好的相遇,是至今少數記憶猶新的青春風景。


後來,我蒸發了好一陣子。傷殘,並未致死。

妳曾捎來一則訊息:「Where have you been lately? Are you busy chasing your dream?」

那時大家都以為我去追逐夢想了,實則慘不忍睹,如同鳥兒失去了羽翼,從六千公尺的高空中失速墜落。不斷墜落。

我怯懦地回到校園,將自己鎖進孤寂之中,不願見任何朋友。心中滿溢著各種情緒,走在路上會自言自語罵著髒話。我恨自己為何要飛得那麼高,不斷撕扯羽翼的斷面——要是當初沒有這些翅膀該有多好。

在漫長的顧影自憐自暴自棄中,在無邊晦暗與空白的日子裡,妳是少數透進來的溫暖陽光。

妳說:「這裡還有我在。」
妳說:「看到你真的很開心呦!」
妳說:「每次都能從你身上學到好多東西!」
以及妳說:「你是我見過,最接近Angel的人。」

失去了羽翼,又如何像個Angel呢?

但是我相信妳,如同Amazarshi〈未來づくり〉所唱的相信妳。

僕は精一杯僕を肯定するよ
我極力地肯定自己

ただ僕を 信じてくれたあなたを 肯定する為に
就是為了極力地肯定一直以來信任我的你


2015年,我們正式道別。臨別前妳依舊說著:「我們一定要當一輩子的朋友喔!」即便後來,我們的生命軌跡越離越遠,我也如此深信著。

2021年,妳說:「早已有預感我們的人生道路已經分離的越來越遠。」其實我早於2017年與妳的重逢中,便有了類似的感觸:「很多關係到後來,如果還有愛,都是(只能)以最深沈的凝視聯繫著。畢竟,歲月在變遷,彼此在成長。」

然而,面對終身友朋的祈願,我依舊堅信著,並且嚴陣以待。


我即將千里迢迢去見妳。

雖然在前方等著我們的可能只有哀愁,我們很有可能相識無語,或是聊了幾句便只能陷入沉默,說不定在言談中還發現了彼此在某些價值觀上有著極大的差異。

但這些都是人生路途上的風景,
都是一部分的我們,都有體會。


延伸: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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